泯然眾人

「嘿嘿！又見面啦小夥子！」

賣書人是一個難得連祈宵都講不出半點情報的存在。

賣書人總是穿著連身帽T、配上裝飾精巧的半臉鳥喙面具，除了身形瘦長之外、確定是名年輕男性外，脫下面具走在路上沒有人認的出他。

他第一次出現在福地裡面的時間連瑯嬛都忘記了(雖然她記得本來就不多)，子翱也說從他印象開始，賣書人就常常莫名其妙的出現。


有次律流問起他的名字，他也只是笑了一下。

「你覺得我該叫什麼名字呢？小天空。」那是律流還只有瑯嬛腰高的事情了，賣書人總是溫柔的揉亂律流天藍色的頭髮。

「瑯嬛說『泯然眾人』，就是活得平凡又很幸福，是很了不起的意思。你有這麼多書，一定是個很幸福又很了不起的人，所以你是『泯然』對不對？」律流歪著小小的頭，看著賣書人面具底下的嘴開心的咧了起來。

「賓果，從今天起我就叫『泯然』」賣書人意外年輕的聲音說著，因為愉悅而上揚了語調。

很久之後律流才知道，自己從瑯嬛那學到的中文常識，大概有一半意思都是錯的：例如鶴立雞群是表示因為長太高而被大家排擠的意思，不過那時候大家都已經習慣叫賣書人『泯然』了，也就沒有去糾正過這件事。





「嘿嘿！又見面啦！」熟悉的語調從樹洞中傳出，泯然背著龐大的書箱從樹洞中緩緩走出。

「泯兒喔－－」瑯嬛咬著魷魚絲以三步並兩步，加上不輸芭蕾舞者的轉圈動作來到賣書人的面前。

「喲瑯嬛，小鳥兒跟小天空還有小貪吃鬼過的好嗎！」輕鬆卸下外人看起來沉重不已的書箱，泯然笑著閃避了飛來的尖銳餐具，接過律流的茶。

「誰小鳥兒！你全家才小鳥兒！」子翱大罵著，一邊從廚房拿了盤手工餅乾丟到茶几上。

「小鳥兒一直生氣會長皺紋喔。」學著泯然的口氣，瑯嬛嘲弄著子翱，然後理所當然的被眼神殺了一次。

「小貪吃鬼不在真可惜－－嘿？小天空有新朋友啊。」邊吃著餅乾，泯然視線移到了幾乎已經變成定番的太灼，後者愣了一下，然後意外的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。

泯然也沒多說什麼，伸手往書箱裡掏了掏，遞了一個只有拳頭大的包裹給律流，律流先是奇怪的看了異常沒有自來熟的太灼一眼，然後接下泯然給的包裹。

包裹被牛皮紙包覆著，沒有黏住。律流拆了一下，發現裡面是一條項鍊，裝飾著許多珠子跟羽毛，最中間的則是一把不知道什麼材質做成的金屬鑰匙。

「給小天空的禮物喔，上次你從南投帶回來的筊白筍很好吃喔。是有人要給你的禮物喔。」然後又從書箱翻出了一本大概有兩公分厚的精裝書給瑯嬛，後者則開心的往後一收，不知道收到哪裡去了。

「嘿喲，餅乾好吃，小鳥兒我下次找找看有沒有書給你。我還要趕場！哎呀哎呀比紅心女王的兔子還忙碌。」沒有讓律流問那個『有人』是誰，泯然把剩下的餅乾全掃進一個麻袋裡，丟進書箱就準備背起走人。

踏進樹洞的前一刻，泯然突然回過頭「啊對了，瑯嬛，千要我跟你說世界末日快樂！恭喜你們又度過一個末日啊！」然後就走進樹洞裡消失了。只剩下瑯嬛咯咯笑了起來，被子翱罵說發癲。

「千是誰？」意外的，發言的是今天異常沉默的太灼。

瑯環回頭，即使隔著布，還是讓人感覺得到她笑彎的眼正看著太灼。

「一個故友。重點是恭喜我們又度過一個末日啦！這是我度過的第三十七個人類末日預言了！咯咯！燭陰那笨蛋的夢話都比人類預言家準。不過我們還是要珍惜當下喔，所以即使享樂是很重要的－－唉喲！」

「不要只想著偷懶玩樂！」

大概直到子翱放縱瑯嬛的那一天為止，末日這種東西大概都距離福地很遙遠吧。

當然這種事發生的話，應該三界都已經被瑯嬛給摧毀殆盡了。

律流如此想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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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是芥末日快樂ヾ(*´∀｀*)ﾉ